当皮锐从阔别已久的游戏世界中脱离出来时，已经过了平时吃晚饭的点了，“真的是一玩就忘记了时间，去直播间转两圈吧！”
直播间一片祥和，切片评论区安然无恙，看起来现在即便是离开他，光嫣的直播事业也能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了，这都是前期努力铺垫的结果呐！
“光嫣下午那一下太帅气了，老P看到了一定会感动的吧？”
然而一条弹幕打破了和平，接着就被房管拉去禁言了。
“对不住，虽然你没犯错，但是这件事现在不可以提，明白的话我就解开喽！”
想不到偶尔用游客账号还有意外收获，这家伙趁自己脱机的时候干了什么大事？
于是他把下午的录播打开，鼠标在进度条上一拖就拖到了了最为关键的地方：光嫣舌战纸猫猫，小V落落大方、大V穷凶极恶。只见一方是情理俱在侃侃而谈，一方是死咬一点无从下手。这边是口若悬河冲敌寇，那边是嗫嚅呢喃卡己身……
“不对不对，这算怎么回事啊！”
人家在自己地盘上说小话，你干嘛要去啊！这样的话不就树敌了吗？
皮锐的想法是被骂就由着骂，他反正不是台前工作者，挨两句没大不了的，但是老季这样一劝说后，事情就算是被转嫁到了她身上。纸猫猫的粉丝咽不下这口气肯定要去她那里胡搅蛮缠，最近本来是难得的黄金时代……
“唉，算啦，还不是得靠我来解决。”
但是一定得和老季说清楚，不能让她一直这样由着来，总这样会很麻烦的。
鉴于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和可能的打击，皮锐决定和她当面说，免得因为自己的措辞导致沟通没有效果。不过晚播结束后，老季反客为主把电话通过来了，“老皮，你猜猜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？”
想到之前老季斩钉截铁地说要帮自己渡过难关的情谊，皮锐没有第一时间指摘她，“我猜猜看，你为了我把背后说我坏话的家伙狠狠骂了一顿，而且是当着她的粉丝的面干的？”
“哎呀，你怎么这么聪明啊？”虽然是夸赞，但是语气透露出的满是心虚。
“唉，你说该怎么说你好呢？”皮锐挠挠额头，“这样子不就把火力全转向你了吗？我刚才搜了一下，纸猫猫下午的切片已经有了，那些粉丝正群情激奋哩！”
“没关系的，我能解决！”
老季做事就这么不瞻前顾后，只是想当然的觉得自己能行，但是不是每件事都能用热情来解决的，“不，这可能不是你能解决的。好不容易引开的火力又会朝向你，这次还带着新加入的群体一同开火。今天是他们还在组织，明天该怎么办呢？”
皮锐耐心把道理一点点分析清楚，他需要让老季明白这不是一个快意恩仇的环境，而是资本运作的不太讲情面的地方。
“这次已经没有取巧的办法了，我们只能自己把所有的攻势消磨干净，会很难熬的。”
“不会的，只要有你在，就不会难熬！”老季声音里听不出一丝忧虑，显然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。倘若他真的如友人所想的那么万能，又怎么会铸成那样的错误呢？
他第一次看见魔法少女失去了所有的光彩，像是在寻找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空挥着手，最后终于抓住了他的肩膀，“老皮，我可能是不够坚强吧？”
……
该死！
“老皮？”
“嗯，稍微有点走神。”
“你是在生气吗？”
“我没有，其实应该是猜到你会这样做了，就和以前一样。”为朋友出头是不用顾虑那些的，这才是青少年该有的行为逻辑，而不是像这样计较得失、考虑影响。
“真不愧是老皮！”
“得了吧，希望这件事能善了，别的我也不奢求了。”真的是安生日子过多了（两天），再遇到这种事情都有些反应不过来，“不过那些资料我看有点像是墨璎的啊！”
“放心，我看着她的，不会是她。”
“你又不懂计算机，说不定她用什么办法绕开了你的监视。”
“真的不是她，你就不要在这些无关的事情上瞎操心了。”
“好吧，”说归说，他可不会就此放下心，这回暴露的实在有些蹊跷，而且那个分明就是夜魅粉丝的聊天截图，“你也要小心一些，别让她给你挖坑。”
“知道了，老皮早点休息吧！”
“晚安。”
休息？现在是休息的时候吗？
内里可能有一个大卧底，外面又有两拨来势汹汹的粉丝朝着光嫣和他，这种时候怎么可能睡得着觉。
说起来这破圈子怎么事情就那么多？
他沉思着如何解决这次的冲突，单纯的被动防御显然是不行了，对方两股力量合流的规模能够突破任何防守，而加强防御的代价是光嫣要再次进入单纯的掉粉阶段，甚至还得担心墨璎那边的直播会不会被影响。所以说在听凭老季肆意妄为和自己独断专行之间要有一个度啊！
他用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天平，一边是自己的现实主义和功利主义，一边是老季的理想主义和情感主义，试图在其中找一个最适合直播的平衡点。然而突然的响声吓了他一个激灵：刚刚才通过话的老季打来的，吓得他把虚构的天平往下一压，功利主义和理想换了一个边，自己掉到了老季的砝码盘里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现在有空吗？”
“我倒是还没休息……”皮锐嗅到了危机的味道，不知道刚刚短短数分钟间发生了什么：是和墨璎当面对质被威胁了？还是有粉丝私信辱骂她了？亦或者是跟踪狂粉丝出现在楼下？
“能麻烦你过来一下吗？”老季的声音开始和刻骨铭心的记忆重合，这是皮锐永远的死穴。
“没问题，我这就过来，你稍等！”
只要情况不变成那样，他什么都可以做。
但是实际情况嘛……
“你教的办法可真有用！”季嫣然给墨璎竖了一个大拇指，“果然老皮根本都不劝阻，马上就要过来了！”之后的可能性就多很多了。
“别客气。”墨璎回她一个微笑，心里暗叹这妹妹还是太嫩。
欺骗消耗的是交情，没有了交情的话，我们就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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